fbpx
小爾未讀的信.

小爾未讀的信.

🇭🇰 香港
Истории Slowly

Извините, этот техт доступен только в “繁體中文” и “简体中文”. For the sake of viewer convenience, the content is shown below in one of the available alternative languages. You may click one of the links to switch the site language to another available language.

是2018年11月的事了,我第一次在應用程式商店留意到SLOWLY,好奇之下按了下載,期待SLOWLY為我封閉的世界打開一扇窗,接上其他本地人的平行世界,一窺大家在如何生活。老實說,這最初並非一帆風順,第一封寄出去的信得不到回音,與此同時只收到滿滿的自動配對/樣版信件,氣餒之下,我想要是再沒有遇上甚麼好事,下星期就把SLOWLY刪掉。

也許聖誕老人得悉我心中所想,決定提早將聖誕禮物送來,某夜毫無先兆之下,我得到一個新筆友配對。那是一位本地女性用家,她的個人檔案裏如此寫着:
「名字就是動物橫町那隻經常欺負健太的低能兔子,實際上是個單眼皮女孩,喜歡貓卻沒有機會養,喜歡坐巴士多過地鐵
你 幸 福 嗎 ?」
有點不知所云,但她的來信流露着對我在個人檔案裏所寫的欣賞,說喜歡我優美的文句,希望跟我做筆友。不似以往那些冷冰冰、不着邊際的來信,這是第一封切切實實寫給我的信。我爽快地接受了她的邀請,結識了人生第一位筆友。
這位用家的筆名叫 小爾eee。

我們先談到彼此在SLOWLY的經歷,原來小爾跟我同樣是新手,亦因為那些乏味的樣版信件感到灰心。我們笑言那些是「罐頭信」,因為就像罐頭食物般,一式一樣而且很難吃。我本想交筆友是件浪漫的事,所以對小爾在寫如即時通訊裏般的廣東話口語很感意外,她卻說又不是要裝文青,自己才不用書面語。
我覺得小爾有點特別。

小爾聲稱自己在現實中不多說話,不擅打開話匣子,事實上儘管我們的個人檔案裏只有寥寥幾個共同話題,我們卻會寫很長很長的信,說不完的話題往往要留待下封信再說。全賴SLOWLY容許我們隱藏身份,以及小爾很友善的關係,我才能打開心扉談及日常不會說的事。小爾沒有在個人檔案顯示年齡,但我猜她與我年紀相約,因為她筆名所指的《動物橫町》亦是我童年時的電視節目。談到一些當時的日劇和動畫,小爾告訴我她亦有在看,她更認識我所說的冷門漫畫作品,我從未與一個人感受過如此共鳴,現實裏的朋友們都望塵莫及。

時值大學的寒假,我能頻繁給小爾回信,小爾亦知道我對她的重視,除了週末,即使下班後已很晚她都會給我回覆。那時我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早醒來第一件事是打開手機去看小爾的回信,至於晚上我會早早就寢,生怕睡前收到信會因為在想要怎樣回覆而睡不着。我敢說這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從未有人會這般樂意對我的所思所想作回應,聽我傾訴的小爾在我眼裏就像個姐姐一樣(是討論公開考試題目時她不慎暴露了年齡XD)。

SLOWLY絕對是個好地方讓人抒寫自我,哪怕是嗜好還是小秘密,因為我們正無視着物理上或許遠在天邊的距離,透過手機感受那如同身處咫尺的交流,好比只隔着一層薄紗說悄悄話,為對方帶來一道遠卻近的回音。倘嫌即時通訊太過急促,我與小爾在本地來往所需的三十分鐘便是剛剛好的緩衝。是的,這是個分享心底話的好地方,但若其中一方未夠成熟,便可能會傷害彼此:
我偶偶會向小爾埋怨在學校交不到朋友,原因十分簡單,因為現實的相處與在SLOWLY不同,很容易會產生尷尬的情況,如果要內向的我隨便找個人搭訕,那可難比登天。小爾不懂,叫我就算一個人也得鼓起勇氣到處闖闖,不要為自己找藉口——這是我們初次意見不合。

不欲為二人的關係蒙上陰影,我顧左右而言他,然而不久後我的抱怨話又觸發起這話題,情況有如泥漿摔角,沒有贏家。有些事我無法理解,有些事小爾始終不明白,這番僵持令我有點意興闌珊。我擱下了回信,想思考彼此以後該如何下去,很記得那是整整一個星期後,我屈服於內心的懦弱,回信跟小爾說要結束這段關係。
那時,是2019年2月。

信寄出後,我心虛地把小爾從筆友清單隱藏,不敢看她的反應,因為理虧的是我自己。很快我又投入了新的筆友關係,我相信自己在小爾之後亦會有其他投契的筆友,沒了她我也能過得好好的,畢竟自己在SLOWLY只交過一位筆友。倒真相是我慢慢覺得與新筆友的對話難以為繼,那跟我加入這裏的初衷愈來愈遠。
某日回信後,我悄悄把帳號停用。

我將那次失敗歸咎於自己未完全與小爾割捨,但我對SLOWLY仍抱有期盼,反思過自己的想望,不久後我以新的身份回歸,再來一次。我首先與早前遭到不辭而別的筆友聯絡上並道歉,然後再次展開冒險。可惜往後的筆友都不怎麼投契,我開始想念最初與小爾每天書信來往的熱情,我開始想念對方,但就算再怎樣找,她的名字都沒有再出現在眼前。再度與筆友爭吵後,我灰心得很,停用了帳戶。
那時,是2019年6月。

我在努力習慣沒有SLOWLY的日子,嘗試尋找另一個與人傾訴的渠道。當時的暑期工作有點不如意,我想到能與那班把我視作好友的舊機構同事訴苦,可實情是他們似乎都不怎麼願意聽我的話,也許人家確實在忙,這不能怪他們。我只感到無奈和悲哀,小爾當時教訓我期間的一席話忽然在腦海中浮現:
「我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會令我沒了你這個朋友,但正因為我把你視作朋友,我才會這樣說。要是你因為生我的氣而不回信,那就不要說這世上沒有人願意聽你說的,而是曾有這麼的一個人但你卻把她推開了。」
小爾是對的。

我想找回小爾,即使與她的分離已快將半年,機會無比渺茫。其實在那個聖誕節,小爾提議過互相寄送實體聖誕卡,然而我念在剛相識便婉拒了她的好意,更有點敷衍地說,假如明年這時候我們仍在往來,我們就做這個吧——
自從關掉與小爾往來的帳號,我便知道自己已錯失最好的時機。

我開設了第三個SLOWLY帳號,把「小爾」二字置於筆名之中,希望能吸引她的注意。另外我將她那段說動物橫町的文字寫在個人檔案裏,是我當時多番來訪她的個人檔案,漸漸也能背出來,只盼勾起誰的印象能給我小爾的線索。記得曾問過對方,那段文字最後的「你 幸 福 嗎」有何含意,小爾說她單純想問問而已,並想知道我的看法。我說我覺得自己挺幸福,因為有對方跟我聊天,倒此時再細味,其實所云的幸福,是「所說的話,對方有真正在聽」。

小爾不是寫字最多的,不是文筆最好的,不是最有見地的,但小爾是我遇上精彩的漫畫作品後,率先想要與之分享的人。被我輕言捨棄的她,當時收到我最後一封信一定很傷心,這是我的罪疚。在這個為了等待的小爾的帳號,曾有不少人向我問起她的故事,他們有的對我予以同情,有的訴說自身經歷,有的叫我及早放下她,有的甘願作伴,更有舊帳號時突然沒有回信的人,甚至最初沒有回覆我第一封信的對方,都在陰差陽錯下碰見。每次我都說着一個與上次有些許不同的故事,最初的我顯得很是忸怩,到後來我逐漸能夠面對這件事,雖然未能完滿地回應大家的想法,我都感謝他們對我的事情感到在意。

過了那麼久,我沒再遇上身處未知彼方的小爾,也許我們曾在某地擦身而過,也許她仍在生我的氣而不露面,也許在世事紛亂下她已不在,但我希望她仍然安好。
有一件事我想要感謝小爾,是與她的來往為我打開了心扉,願意透露多點自己的事,其實我也能做個受歡迎的人。與此同時,現實的我並不盡是原地踏步,我開始主動跟上課的組員攀談,希望不只停留在純公事交流的關係,大概……我不知不覺間也有所成長了吧。
小爾,你說對不對?

我在這裏等待着來信,哪怕不是小爾的信,哪怕只是千篇一律的樣版信,那份對於新信件的期待永遠是真實的,這並不是一場空等。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寫一封信給小爾,告訴她我的心情,告訴她我在聽的歌,告訴她好看的漫畫作品,可就算我們無法再會,這以來與每個來信者的萍水相逢都為我帶來了反思和領悟,這每個相遇都有着它的意義,我會銘記於心。

說不定,這是小爾要為我上的一節課。

SLOWLY

Начните общаться с миром через Slowly прямо сейчас!

4.7   8 млн+

© 2024 Slowly Communications Ltd.    
Условия использования     Политика конфиденциальности     Cookies